媽媽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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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宴】小狼狗(13)

元元抓着何宴的裙摆左摇右晃,“翁翁怎么还不出来?什么时候去买雪糕呀。”

这孩子一进医院就哭闹,曹操承诺打完牌给他买雪糕吃前提是他必须安静呆着。

“你妈正心烦呢。”眼看何宴勾勒身材的包臀裙被拽成了大喇叭,司马昭眼疾手快把元元拉到自己这边来:“大哥哥带你去买雪糕好不好。”

听到有雪糕吃元元撒腿就跑,何宴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这回没拒绝司马昭跑腿示好。

“准有大事儿。”曹叡盯着紧闭的房门有些不安,甭看老爷子这两年对谁都慈眉善目的,但凡较起真儿来谁都得脱层皮。否则曹丕快五十的人了还能一见他就跟老鼠见猫似的!

宦海沉浮,曹叡早不是那个每年凭成绩单找老头子要零花钱的人了,曹家上下几百号人谁手里还没点黑账?不然能应付一年到头的人情客往上下打点?曹植一倒他为了跟曹丕一较高下亏空拉得比从前大了许多,之前又被边防扣了几条私船,死咬牙没敢认下,看着真金白银打水漂充了国库气得他胃痛了半夜,杨修说他太嫩,“两条私船的东西财政部还看不上呢,不过是做做样子,找人打点一番东西也就回来了。”谁能打点?他虽然也进了内阁可跟那群老油子比起来至多只是个小虾米。辟邪提议让司马昭出面,“他一个搞情报的哪家黑料抓不到?让他出面,成了钱就是咱们的,败了人家也只会以为那是司马家的货”,曹叡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那批货里头何宴也占了一股,他两个不清不楚纠缠到现在说是各自有家有孩子,可但凡何宴勾一勾手指头他就得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何宴略显烦躁,她烟瘾犯了,当着老头子没敢抽,憋到现在偏偏火跟烟都留包一起丢在了病房里面。曹叡一连问了几句她都没搭理,正要打发人去买烟,突然病房门口报警灯闪了起来。

老头子出事了!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值班医生头一个进了病房,荀彧帮着把人抬到了床上正复述病发经过:老爷子得知曹节去世的消息一时接受不了,连人带椅栽到了地上。

“我看他一脸笑就觉得不对劲儿,白发人送黑发人哪有不伤心的?果然话还没说完人就倒了。”

荀彧中午就接到了消息,拖拉到现在才上报正是担心曹操受了这刺激做出骇人惊闻的决策所以把后续工作都安排好了才来报丧。宛城事变曹昂遇袭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曹操正开酒庆祝北边要塞打通从此商路又多了一条,听闻长子遇难就着酒瓶子泼了贾文和一身红。

“两军交战不杀来使,你回去告诉张绣,往后北凉的兵见一个我崩一个,他要真聪敏就带着人马滚得远远地别让我抓到。”

张绣能独霸一方全靠贾文和这军师幕僚,合作曹氏也是贾文和的主意,为表诚意贾文和特意进洛阳跟曹操会晤只留了张绣在宛城斡旋曹昂,临走时千叮万嘱动不得这长子大少,谁知他把自己的话当了耳旁风还没等曹氏的合作款送到就发动事变了。

“告诉满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荀彧眼神示意郭嘉劝劝,屠城这样的血腥行为已经不适合他们这等洗手上岸的人了,之前水淹下邳就争议不断,他们现在看的不仅是股价还有口碑。

“怎样了?”曹丕闻讯而来,曹叡不知他也在医院还感叹他竟收风如此之快,转而看到甄宓跟在曹丕后面也来了,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他们俩怎么走到一起了!

“元元!”何宴看到甄宓牵着元元脸色大变,甄宓她信得过,曹丕这老油子为了权力可什么都敢做。

司马昭脑子进水了居然把孩子交给他们。

“昭儿被他大哥叫走了,让我先把元元带上来。”

元元一看到雪糕车就撒欢,抓着司马昭的衣服一定要买最大的。何宴事先交代了少给他吃冰,这孩子肠胃弱一直都开小灶单独饮食。司马昭哄他说多了吃不完,“到时候雪糕水糊你一手多脏呀”,元元撒娇说一人一口跟他分着吃,又抱怨何宴不许他吃冰,“妈妈自己都喝冰水,就不许我吃。”小可怜样儿看得司马昭心疼,果断买了最大的给他。

元元才喂他吃了一口司马师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老爷子在病房晕了,快来。”当然不是让他去照顾曹操,他们兄弟一个城防保一个抓情报把洛阳城盯得苍蝇都飞不出去,老爷子本来只是住院调理,假病成真必然生事,不多久这消息就会传开,两个人必须有一个到医院主持大局。

“大哥哥。”元元小白腿在他肚子上踢了一下,不痛不痒,黑乎乎一个脚印印着白衬衣格外显眼。

司马昭要带他回去,元元把头摇得似拨浪鼓一般,“妈妈不跟我玩,翁翁也不跟我玩,我要跟大哥哥玩。”

“大哥哥要去工作了。”司马昭耐着性子陪他吃完了雪糕,钟会一收到消息就接连给他打电话确定后续安排,还有司马师那边也出动了,偏偏元元又不肯回去,逼得他只好一只手扛着元元一边打电话。好不容易在门口碰到了送曹丕离开的甄宓,元元很喜欢这位温柔漂亮的婶婶,司马昭这才如释重负。

“又让你给她带孩子呢。”曹丕半是不屑地调侃,何宴这妈当得极为省事,不是把孩子丢给老头子这长辈就是让曹叡司马昭这几个晚辈照顾,一把岁数了还跟小姑娘似的只想着自己高兴,这也是曹丕不待见她的地方。

“姑姑跟子叡陪老爷子打麻将呢,元元坐不住所以老爷子让我带他出来玩。”司马昭故意把老爷子抬了出来,果然曹丕偃旗息鼓不计较了,曹叡一贯跟何宴走得近,两个一起到老爷子跟前儿指不定又要鼓动出什么幺蛾子来,曹丕实在心中难安这才跟着甄宓一起送元元上楼来了。

医护都是认识人的,一见是他来了只当已经知道了,曹丕对平时对他们十分大方,因此都赶着把老爷子晕倒的事告诉他了。

荀彧只好又把晕倒的经过说了一次,曹丕一直皱着眉头直到听到说曹节在旧金山去世的消息便勃然大怒“这么大的事怎么事先都没人告诉我?这样贸贸然告诉老爷子不是存心要他的命!”

荀彧被曹操礼待了半辈子,突如其来被个后生晚辈吼了一通,纵口若悬河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何宴冷笑了一声,拉着元元就去洗手。

这种场面只有曹叡跟甄宓跟他地位相当,可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前妻,谁都不适合开口。荀彧已经打算对这通脾气一笑置之,甄宓却开口道:“子桓你先静一静,老爷子还在里面躺着,在这里能做主立事的就剩你了,叡儿陪你父亲去洗把脸。”

看着曹丕跟着曹叡去了盥洗室,甄宓这才向荀彧鞠了一躬,“秘书长受委屈了,子桓就是脾气躁了些,又恰巧节儿的事跟老爷子的事撞在了一起,这才乱了阵脚,平时也就敢在家冲孩子吼几句。”

荀彧回礼,“二公子兄妹情深我自不会放在心上,这等多事之秋甄夫人还是先回四公子那边去守着吧,老爷子这里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出不了大事的。”

言下之意曹植那边空无一人才会真的出事,甄宓自然明白,回了一礼就匆匆离去了。

曹丕洗了把脸果然冷静许多,示意曹叡代自己去给荀彧道歉,又对镜整理了一番才推门出来,见曹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便问他“你母亲呢?”

“荀秘书长回去准备曹节姑姑葬礼相关发言了,母亲说要去照顾四叔也走了,让我有事再通知她。”

曹丕沉默地挨着儿子坐下,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时光倒流回到了他跟甄宓还没离婚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守在门口,就等着老头子那口气,然后一切都尘埃落定,等他接掌大权曹叡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还有甄宓,哪家的第一夫人有她端庄得体?美妻慧子,他的人生本该如此春风得意。

“父亲?”

“子叡呀……”

父子俩同时开口,曹叡识趣闭嘴让他先说。

“你长大了,从前爹没照顾过你,现在也管教不了了。你的事爹什么都可以同意,但是你必须记得我们才是亲父子,天下间没有比爹娘更疼你的人。”

曹叡不屑,老爷子这一倒起得来起不来谁都不清楚,曹丕倒手脚麻利趁这机会就想把他拉回自己的阵营。这时候就记得自己是他儿子了?曹叡看了眼他握着自己的手没说话。

控制中心,何宴看着满墙的视屏窗口发号施令让司马昭把镜头都定死了。

“老爷子病房门口一定要清楚,还有这几条主道,都给我盯死了。”

元元指着门口那一块喊“叡哥哥”,又指了下底下曹植那边叫“甄妈妈”,何宴笑着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你以为玩消消乐呢,安静点别说话。”

司马昭拿出手机给他玩游戏,果然安静了。

“一共二十帧一半都对着老头子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逼宫呢。”

何宴冷笑:“我这个外人不过仰人鼻息。”

“我怎么觉得你是内人呢。”司马昭伸手在她腰上揉捏着,何宴躲了一下站得远了些,“当着孩子发什么疯。”

“他还小。”角落沙发里,元元抱着手机眼睛都不眨一下。

何宴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又笑了起来,“人小鬼大,老爷子说句什么转头就能学会。”曹操喜欢带元元也是因为他小没心眼,这孩子转头就把他说的话学说给了何宴听,句句真心吓得何宴赶紧捂住了儿子的嘴,“以后除了妈妈这些话谁都不准说听到没有”。

司马师是来找司马昭换班的,没想到何宴也在,推门进来吓了一跳。

“子元来了,上面一团乱我带元元来躲清静。”

司马昭最佩服何宴说谎不红脸的本事,让他骗骗外人可以,要是对着司马师可真是一句假话都说不囫囵。

司马师礼貌性叫了声“姑姑”,转身就去逗元元玩。何宴问:“你怎么还上来了?又把老婆一个人丢楼下呢。”夏侯徽胎位不稳住院保胎了,就在二楼。司马师道:“楼下医生护士一大群我在反而碍事。”

“你哥可比你负责。”何宴煞有其事地在司马昭肩上拍了下,抱着儿子离开,“我带元元去看夏侯徽了,你们兄弟俩先聊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她不清不楚的。”司马师等人一走就压低嗓子教训他,自家兄弟当着外人千好万好夸成了一朵花,关上门却跟教训儿子似的。司马昭也就服他。

“这都什么时候了咱能只谈工作不谈私事不!”司马昭和稀泥地把事糊弄了过去,“哥你来看看这一帧,我怎么都调不出来。”

老爷子自然是关注焦点,从门口到走廊一直监控到电梯口,连死角都不放过。相比之下曹植病房就冷清了许多,又因为监控点有限的缘故必须把从前的六个监控减少到两个增援曹操那边。司马师看他捣鼓了半天都没调出一帧清晰画面,索性自己接手。

“怎么放到这里来了?这后面是死角,调出来也没用。”

“镜头都调走了,这一个要不是不好拆也留不住。”司马昭把曹植病房所有镜头都连在了何宴手机上这事瞒住了,换镜头的时候何宴就留了一手,“老爷子的镜头我不管,老四那边的一个都不准拆。”

“不拆也看不了,镜头就只有这几个。”

何宴从儿子手里抢了手机丢过去,“没叫你放监控室看。”

司马昭心里明白,曹植的事没人真放下了,杨修敢放话严查到底有人真敢斩草除根。

“别给自己找麻烦。”嘴上不同意手脚却还麻利着,情报科呆几年转码换线这点小事还是会做的,一支烟的功夫就把镜头全连进何宴手机里了。

司马师连换了几个角度才最后定格,司马昭撇嘴:“哥你这技术还不如我呢,我那个虽然看不清楚好歹能看全乎,你这盯着门,里头把门一推可就遮全乎了。”

司马师发笑:“哪个做坏事的敢开门?”就剩两个镜头一前一后也只够看两道门了。

“不行,你再帮我调一下。”司马昭手脚并用把人堵住不让走,“这镜头要是让人看到了还不笑话死我。”他心里存着一丝疑惑,司马师就不是个和稀泥的人,这种镜头要是别人调出来的他一早就挑刺开训了——看墙不看人的无用功摆明是给人可趁之机。可今天他自己居然也调出来这么个大窟窿,不对劲儿呀。

“子上。”司马师命他让路,“这是爹的意思。”

果然要变天了。

老话儿说:娘娘死了满街哭,皇帝死了没人埋。

曹真一收风就赶紧把曹休请到了自己家里。

“这是老天爷给的机会,千载难逢呀。”

曹休点头,“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得这样快,还以为要再等几年,没想到老头子说倒就倒。”

曹爽开了瓶酒送上来,“那翁翁死了是不是该二叔坐一把手?”

“放屁!”曹真讲武练兵惯了打起儿子来也顺手,“老爷子还没死呢。你这话要是让人听到非得把腿打断了。”

曹休和稀泥让曹爽出去,“孩子也就是随口一问,再说了他也没说错呀。”

曹真得意一笑,他们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出头了。

“不过文烈呀,我这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曹休叹气,“子桓这几年心软得跟娘们儿似的,可兄弟们跟他一场,不能不为大家考虑呀。”

“所以这机会得抓住了,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子桓怂了咱可不能软!要我说一不做二不休趁老爷子倒了咱给他来个改天换日,老爷子已经是朝不保夕的人了还能压得住谁?没听医生说他这回又炸了两根血管,醒得来醒不来还两说呢。”

曹休摇头,“难!一个荀彧已经不好对付,还有个猴精儿杨修杵在那儿,咱们只能静观其变呀。”

“静个屁,再等下去可什么都是别人的了!”曹真暴脾气憋不住,还是年长的曹休更能沉住气,“别人?老爷子还有亲儿子可以继承家业?躺着的曹植?只知道花钱的曹宇?再等等,迟早都是子桓的。”曹休顿了顿,“不过你说得对,杨修不能再留洛阳了,那搅屎棍子见缝就钻还不趁这机会翻天了,得把他打发走。”

小书房里,辟邪一把夺了曹叡手里的遥控器,“你都盯着看了一天了眼睛不瞎呀?真有什么事甄妈妈肯定会通知你的。”

经过改装的电子屏幕墙上,曹植病房外六组监控高清显示着。

曹叡闭上眼用冰袋冷敷,“就怕事发突然连我妈都不知道。”

“不会吧。”辟邪安慰他,“四叔是翁翁最宠爱的儿子,谁敢在这紧要关头朝他下手。”

“曹冲是怎么死的?越是紧要关头才越容易下手呢。”曹叡喝黑咖提神,一个没注意把底下的碎冰一并吸了进去,呛得搜肠刮肺只差把胃呕出来,辟邪递给他一条毛巾,“让你去看医生你就一直拖着,你的胃迟早保不住。”

“谋杀亲夫呢,自古守寡的第一夫人都没好下场,你可别咒我了。”

曹操抬举曹冲的时候外面都见风使舵把何宴吹捧得跟第一夫人一般尊贵,可曹冲一死立刻就有人跳出来说她圣诞飞伦敦的专机属于逾制。

“部长及以上外出公干才有专机,曹冲才升部长不到一年就把风气带坏了,何宴这无职无品的女眷居然能乘坐部长专机出行。”

陈群直言敢谏出了名的不要命,曹操偶尔也拿他当一当镜子。何宴是闹得有些过分,可竟然把他的宝贝儿子曹冲也一并骂了进去,这不是打他曹孟德的脸!

辟邪冷笑着把毛巾摔到他脸上转身就走,被曹叡拉住问:“你说这六组镜头真的一点死角没留?”

“怎么可能,司马昭那首鼠两端的货色,能给咱们这些资料就能给别人。说不定别人那里还比我们多了一组镜头呢。”

曹叡若有所思,辟邪道:“你可别掏坏了,趁父母不在家干点坏事没问题,天塌了还有翁翁顶着。可现在翁翁醒得来醒不来都不清楚,你再不规矩点不怕你爹翻旧账扒了你的皮!”

“扒我的皮?”曹叡坏笑着顺着领口摸进了他衣服里面,辟邪半推半就,谁都没留意到大屏幕上曹丕走进了曹植的病房。

曹叡对谁都不冷不热,脸上大写“生人勿近”看得何宴这从小带到大的姑姑都一阵恶寒,拍着辟邪的肩假装担忧“这孩子一看就性·冷淡,你这年纪轻轻的日子可不好熬”。辟邪骨子里野面皮却被杨修调·教得一派斯文,早几年听到这种话还真跟大姑娘似得红脸不还嘴,这几年何宴见识过曹叡手段知道他是肚子里长牙的人自然不再说这种话了,辟邪被他咬得疼了半嗔半怒:“你他妈属狗呢,我又不是骨头乱啃什么。”

“我最喜欢牛排。”

辟邪有空就钻健身房,脱掉衣服一身腱子肉堪比选美男模,尤其腹肌瞩目,何宴吃过他一回豆腐,打着试衣的借口上下其手,“多好的孩子呀,聪明漂亮人还听话,要不是子叡先下手姑姑肯定包养你”。

在座的都脸黑如碳,司马昭绷不住第一个踢凳子走人。

曹叡简直对他的腹肌爱不释手,辟邪有些嫌弃,一身汗不说还一身脏,这小书房除了文件就是设备,也就他瞎胡闹还不挑地方。

“下次要是再不带套就别碰我。”冲完澡还觉得难受,曹叡把心事都发泄到了他身上,下手有些重了。

曹叡撒娇,“宝宝给我弄点吃的呗,我要牛奶蒸燕麦。”

知道饿是好事,辟邪裹好浴袍出去,曹叡这才伸手点开手机。

简讯来源处,刺眼地出现了“郭子君”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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